常看到一些青獨說,公投盟在國會門口搭帳篷是「埋鍋造飯」,或「擺攤」,並對蔡丁貴「長期堅持台獨」表示欽佩之意。個人認為,這是外行人看熱鬧,知識不足恰足以被騙、恰足以壞事。
民進黨不分區名單推出,前八名專業人士,人人叫好,個人也覺得很好,但同時也有很深的怨嘆。這八位大多數是這幾年在街頭公民運動有貢獻的,同樣在街頭一向也有很強大的獨派,「台獨運動歷來前仆後繼、浩浩湯湯、波瀾壯闊,形成台灣歷史上最美的風景。」為什麼卻無人入榜?個人認為不是民進黨提名不公,而是因為「正派的獨派街頭力量」在這幾年被蔡丁貴給做掉了。
阿扁在任時,獨派街頭活動不多,2008 馬上台後情勢丕變,獨派有危機感,再衝上街頭捍衛台灣。開始時獨派街頭團體之間運作還正常,但自從蔡丁貴把公投盟「社址」(他們自己說是「基地」)設在立法院門口之後,獨派內「正派的、合作的力量」就逐漸被公投盟侵蝕。
蔡丁貴把公投盟「社址」設在立法院門口,造成兩件「損人利己」、「以私害公」的後果,即在獨派內產生「兩件」壯大公投盟、但搞垮整個獨派的變化。
先談「第一件」蔡丁貴公投盟「損人利己」的事。短期在政府機關門口抗議,沒有問題。但長期適不適當?獨派推翻國民黨需要中間選民的支持,因此需要瞭解「中間選民的價值觀」,故而「中間選民認為長期霸佔政府機關門口適不適當?」是個關鍵問題。「堅持關鍵問題,常可看出事件的真相」。
多數獨派第一次在國會外面看到有團體「紮營」時,都會覺得有些不妥。這個「初次的感覺」很重要,因為其中包含社會一般的觀點。個人認為,台灣的中間選民認為人民有抗議政府的權利,且允許短期在政府機關門口抗議,但「長期霸佔」政府機關門口就太超過。事實上,個人也聽說過在附近上班的公務人員因此繞道而行,立法院內更不用說。七年之間我們固然沒有聽到民進黨立委抱怨過公投盟,但除了少數兩三位扁系立委稀少的幾次外,可曾聽過民進黨其他立委去公投盟的帳棚處給他們打氣過?人貴自知。
個人每次看到公投盟帳篷時,「從民主的角度」都有下面一些感覺:人民選出的國會應該給予相當的尊重、抗議不應採取在國會門口紮營的方式、總統府與行政院等政府機關前沒人紮營不表示沒有反對、全台灣各縣市政府與議會前以及中央政府其他機關前都沒有人敢長期霸佔、人民喜歡看到清爽的與尊嚴的國會周邊環境、全台灣唯一特權的社運團體。另一方面,個人每次看到公投盟帳篷時,「從統獨角度」主要的感覺不是他們對推翻國民黨與對台灣獨立的堅持,而是認為這是一群不尊重社會共識的爛台獨,是壞了獨派一鍋粥裡的一粒屎;個人同時感覺,中間選民認為執政黨批准這些獨派在國會殿堂門口抗議自己,因此國民黨很有民主修養,而獨派確實是一群爛用民主權利的低水準民眾。2012 大選民進黨失敗時,個人認為那是蔡丁貴退出立法院外的好機會,表示獨派願打服輸與有民主修養。個人當時曾和熟識的常幫助公投盟朋友談過,但我們都認為蔡丁貴一定捨不得放棄這個好場所。除此之外,個人一直對於台北市警局核准公投盟佔據立院前的停車位與人行道的動機質疑。
大多數獨派一開始和個人有同樣的感覺認為長期「霸佔」國會門口不好,但很遺憾,許多人看久了就接受了,就放棄了這個觀點。個人認為,因為這些獨派不能自始至終「堅持原則」,以致於失去了洞認事件「本質」的能力。另外,有些公投盟的支持者認為,國民黨太惡質,所以造反有理,人民用什麼方法對付國民黨都是可以的。個人也認為國民黨十惡不赦,對於用狠招對付國民黨的想法也能夠理解。但是,台灣政治是以選舉與其它社會共識手段決勝負的,所以需要爭取中間選民;而爭取中間選民,這種作法並不聰明。
我們每天在媒體上看兩黨攻防;注意的話會發現,雙方都是在攻擊對方說法或作法的漏洞。所以,出招必須沒有破綻或最少破綻。我們獨派看到邱毅、蔡正元等人講話時就很高興,願意讓他們儘量講,因為我們知道他們一定講過頭,引起多數人民反感,最後反而打到統派自己。同樣,我們獨派也不需要蔡丁貴這種違反社會共識,惹毛統派與中間選民的人。
「打蛇打七寸」;如果打到不及七寸的位置,沒有效果;如果打超過,則反而遭蛇咬。打蛇最大的效果不是狠打、亂打一通,而是要打到七寸的位置;要打到七寸位置,就是「要能知道中間選民的眼光」。
個人認為獨派人分兩類,一類是只有獨派的眼光,另一類是同時兼具中間選民與獨派眼光的人。同樣,統派也如此分,像邱毅、蔡正元、洪秀柱這些人就是不具備中間選民的眼光,以致於他們「出招,出包」(出招就是出包);出招反而給獨派加分。獨派內少數同情蔡丁貴在立法院門口搭帳篷的人,認為公投盟是埋鍋造飯、擺攤、堅持台獨,個人認為這些人就是上述第一類不具備「用中間選民眼光」看事情的人。個人認為,他們要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相當於統派內為邱毅、蔡正元叫好的人。
打擊國民黨要有效,要獲得中間選民的認同,就不能用中間選民認為之「低下的」、「下三濫的」、「廉價的」、「低成本的」手段。如果認為對付國民黨已到了必須採取激烈手段的階段,可以,但這些手段必須是讓中間選民覺得「犧牲自己」的、「自己有付出代價」的,像太陽花運動獲得人民支持,就是因為人民認為他們「賭上了自己」坐牢的風險。在台灣目前的民主階段,犧牲自己是勇敢,爛打與單純的暴力不是勇敢。蔡丁貴把整個獨派的聲譽當作代價,自己獲利,則是「台獨蟑螂」。
個人認為,我們首先要建立一些「基本的想法:我們是高貴的台灣人,我們要把台灣建立成美麗的地方,我們要以文明的、尊重社會的、犧牲自己的手段贏得台灣人民的支持;只有感動台灣人民,才能保住台灣」
蔡丁貴把公投盟的「社址」設在國會門口。因為這個「社址」的特殊性,他們吸引了獨派的注意,也獲得了少數獨派的支持,這個「社址」是公投盟這個社團賴以成長的「金雞母」。但是把社團「社址」設在莊嚴的國會門口、「霸佔」公共空間、「不尊重」民選國會這些不為社會大眾接受的事,他們卻要「所有的獨派承擔」,這就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回到「中間選民認為長期霸佔政府機關門口是不適當?」這個根本問題。如果我們一貫堅持對此事情觀感的重要性,可能就會發現,公投盟在國會門口搭帳篷,既非「埋鍋造飯」,亦非「擺攤」,亦非「堅持台獨」,而是「損人利己」、「以私害公」、「自私自利」的行為。這事「損害了所有獨派的名譽」,傷害了所有「以高貴的台灣人自我期許的人」,只有公投盟一個社團獲利。所以,公投盟不是埋鍋造飯、擺攤,蔡丁貴也不是長期堅持推翻中華民國,而是為求在獨派內有一席之地,所養的「金雞母」。
蔡丁貴是個很庸俗的人,現在能成立自由台灣黨,敢自稱第三勢力,還能參加國會選舉,這是因為他找到了一個「金雞母」,與使用「白xx」手段,也就是他敢用「白金」手段。
一個人如果心中有公益,或心中有台灣,就能「自制」;一件事做下去即使沒有人能阻擋,但自己就能夠「自我節制」。反之,「台獨蟑螂」、「台獨寄生蟲」卻能憑空創造出前所未有的、但以私害公的事情。公投盟把社團「社址」設在立院門口七年將是獨派史上、立法院史上最不光榮的記錄之一。無獨有偶,現在參加 2016 大選也是同樣情況。時代力量與台聯不太可能同時跨過國會五趴門檻,獨派必須選擇放棄一個黨,這問題已夠頭大,自由台灣黨還來攪局。116 開票的結果,自由台灣黨的得票必然就是傷害所有的獨派。大家要想一想,現在與 116 以後要如何處置這些「來亂ㄟ」人。同時,大家還是不能跑問題,要想想:中間選民認為長期霸佔政府機關門口適不適當?
(「金雞母」待續)
「拒統陣線」、「台獨論述與策略研究所」陳哲 CLM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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